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有點恍惚,但工作上的事可沒絲毫差錯,所以大致上也沒什麼人特別過問。
然而,卻沒逃過彼得森的眼睛。
「海倫,最近怎麼了嗎?總覺得妳很沒精神。身體不舒服嗎?」
他把我拉到一旁,悄悄問道。
「沒什麼啊。」我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「妳什麼都可以跟我說。有什麼我能做的,我也一定幫妳。」他熱切地說道。
「謝謝你,我知道了。」我盡力露出甜美的微笑,「我一定會找你幫忙的。」
另一個很在意的人,則是愛德華。
「海倫姐,妳還好吧?」他臉上盡是擔憂的神情,我卻只是回給他虛弱的笑容,半句話也無法回答。
向我又致了幾句關懷的語句後,他又回到妹妹身邊,摟著她的纖腰,撫摸那頭柔順的秀髮,輕聲在她耳邊低喃著。那天撞見的事,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。但他以天真的樣貌向我示好,究竟是為了什麼?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從雙胞妹妹身上得不到的嗎?他竟還以自己「哥哥」的身分作掩飾,公然調弄自己的妹妹!我…
一口氣提不上來,只好微笑,向大家告退。
「水快沒了,我去廚房添壺新的。」
提著半滿的水壺,我落荒而逃。

琴姐生病了。
「麻煩妳先代為整理姨夫人們的房間。」
雖然這話本身的意思應該只是請託,但語氣聽起來像命令。
「為妳帶來額外的困擾,真是抱歉。」
這句聽起來則像是在諷刺。
老實說,我很佩服查理。他總是能讓一句話發揮到極致令人厭惡的程度。
「請切實打掃。」他打量著大姨夫人的房間,「花瓶、奩匣的底部都要。」最後,他的眼光掃過牆上的風景油畫,「畫框的背後也請不要疏忽。我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會再過來,這段時間就辛苦妳了。」
我發誓,他嘴邊確實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。
那些小擺設底部就算了,但那幾張油畫,我才拆下第一幅,就被飛揚的灰塵嗆得咳聲連連。很顯然,琴姐之前不需要清理這種地方。該死的查理!
不過還是得做,否則等會兒又是一陣他的冷嘲熱諷。
我一邊清理,一邊在心中暗自詛咒查理來打發時間。解決完第二幅油畫時,手掌已經給抹布磨得隱隱生疼。在剛拿下床頭那張小油畫時,對沒有任何灰塵落下,感動得幾乎想唱聖歌。
但當擦過畫後的牆壁時,卻發覺抹布下傳來不平整的觸感。正納悶著,就在下面發現那個鑿孔。孔隙不大,剛好夠一隻眼睛湊上。
鑿孔正對著愛德華臥室理那張大床。
擦完後,我便將畫掛回原處。
現在我大概知道,為什麼這張畫上的灰塵特別少了。
任何知道這畫後面玄機的人,都不會任人移動這張畫,所以不會是查理。那麼,是琴姐?還是大姨夫人?
所有的灰塵都被擦乾淨了。我想,這個神秘的偷窺者,只要再度移動這畫,馬上就會發現,她的秘密有其他人分享。
她知不知道愛德華和瑪麗的秘密呢?這麼少的灰塵,表示窺孔使用得頗為頻繁。
我只是純粹地好奇。

當天晚上,瑪麗和愛德華在主臥房待了許久,才由愛德華送回她房間。
現在我已經確定,他們安全地獨處時,大多在做些什麼。
而第二天上午,大姨夫人顯得很不高興。
「我以為我交代過,不要去動那些油畫。」
呵,時機真巧。
「對不起,是費德曼先生吩咐的。」總而言之,必須道歉的還是我。
所以,大姨夫人早就知道了吧?她雙胞侄孫的秘密。但她從沒阻止過這件事。
不,或許還是有。兄妹倆遙遙相對的臥房,就是她消極阻止的手段吧?
然而,她昨晚為什麼不闖進去阻止呢?我在黑暗的走廊上,眼見愛德華將瑪麗帶進房間又送了出來。這期間,大姨夫人只是靜靜地待在她的房中。她移動過畫,使用過窺孔;但她有見到愛德華對瑪麗做的事嗎?她什麼都沒看到?還是雖然看到了,卻跟當時在花園中一樣,只是皺著眉頭看著事情進行?
又或者是,在四下無人的時候,貪饞地盡情窺視著?
大姨夫人用意味深長的眼光打量著我,最後別過頭去,「沒關係,以後別動他們了。那些都是我們父親留下來的。」
一聽就知道,這只是單純的藉口。
希望我能順利待到月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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