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普照的新環境。
『時輪女子學園』
美夕獨自一人靠在陽台上,輕風吹過臉頰,過於靜宓的表情及落在遠方的凝視,讓人看不透她的心思。
「對了!」千里興致高昂地轉過身來,「也約山野同學一起去吧!」
「她啊?不知道有沒有興趣?」由香利便不如千里那般興奮。
久玲也頗有顧慮,「興趣似乎不太一樣呢!…」
千里卻是充滿幹勁,「但是,她是新轉來的!我們不主動一點不行啦!」
「千里妳要是這麼想的話…就去約她吧!」
千里走出陽台,喚道:「山野同學!」美夕轉過身,千里盈盈笑著,「星期天要不要一起去八代阪?」
「有什麼事嗎?」美夕仍是一貫輕淡的語調。
千里跑到跟前,「沒有啦!只是去逛一逛!走嘛!一起去啦!」
「為什麼會約我?」
「因為,山野同學看起來很內向!」千里善意的微笑,「我想要妳主動交朋友一定不容易吧!」
「妳講得真坦白。」美夕上前,頷首微笑,「我會去的!」
「那麼美夕!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!」說著,千里拉起美夕的手。
「嗯。」美夕笑著回應。
藍天樹蔭下。
由香利將熱狗放入嘴中,咬下,咀嚼。
「由香利她是學校中最強的!久鈴她則是看過最多書的哦!」
正夾著燒章魚到嘴邊的久鈴停下動作,帶著些靦腆看過來,「妳別太誇大了!」
四人同坐在樹下的長椅上。
「那…美夕妳最擅長的是什麼?」千里轉向了美夕。
「我?」停頓了一下,「一定要有才可以嗎?」
「才不呢!像我就什麼也不會!」
「妳很可愛,有什麼關係呢!」
千里高興地用手肘肘身旁的由香利「聽到了吧!說我可愛呢!」
由香利笑了笑,千里手中豐盛的便當盒,「是啊!會把蘋果削成兔子耳朵形狀的人嘛!」
「這是我媽媽做的啦!」
美夕在旁看著笑鬧的兩人。
「是!是!知道了!」由香利輕笑著。
美夕微抬起頭,厚實的樹幹,宛若天蓬伸展的濃蔥枝葉,幾聲清脆短促的鳥囀,陽光自枝葉交錯的空隙篩下數道神聖的光華。
「好美…」
「是啊!這裡很棒吧!」千里也仰起頭,「我最喜歡學校這裡了!」
樹葉摩挲的令人舒服的聲音,許些葉片隨著一陣風飛去。
街上,人群中的四個女孩愉快地並走著,到四處商店逛逛。
以星與月為圓型上相對的缺口,鑰匙圈輕輕晃動著。
「欸!美夕!妳看這個好可愛喔!」千里手指拎著它。
「是啊。」
「那是象徵友情的鑰匙圈!」戴小圓型墨鏡的年輕攤主,「擁有它的人友情永遠都不會變質哦!」
「真的?」正切中千里的心裡,她高興著,「那請給我兩個!」
「這個!算妳八百圓就好!」
「啊?謝謝老闆!」千里拿了一個,向美夕一笑,「來!這個!」
美夕遲疑下眨了眼,「要送我嗎?」
「這是我們之間的友情信物!」千里將鑰匙圈交到美夕手上。
美夕看了一下,「謝謝!」她以慣有的輕聲細語道謝,千里相當開懷地笑了。
來到一家咖啡館坐下。
「美夕啊,有時候妳會講一些奇怪的話哦!」
寬口錐形玻璃杯內色彩繽紛的水果冰。
「有這麼奇怪嗎?」
坐在久鈴隔壁的美夕正提著白磁杯,喝了口茶,放下杯子。
「因為妳有時候講話會用像爺爺一樣的語氣、還有一些常用辭!」
美夕只是微笑著眨眨眼。
「啊──!」千里伸了懶腰,雙手枕在後腦勺,閉著眼,「為什麼快樂的事總是很快就結束了呢?」
久鈴附和,「明天又要繼續上課了!」
千里仍靠躺在椅背上,「我真希望我一直是小孩子算了!」
美夕微瞇了眼,淡淡笑著,「是嗎…」
「沒問題的啦!千里!」由香利虧她,「我看妳是永遠長不大的啦!」
千里睜開眼,放下枕在身後的手,「妳又這樣說我!」
女孩們的笑聲響起。
天空渲染溫柔的橘彩,已是傍晚,時輪台車站前的分手。
「那、明天學校見了!」千里的聲音依舊是充滿元氣。
「再見。」
「Byebye!」
互轉過身,美夕與她們分道揚鑣。走了幾步,停下,回過頭,看著逐漸遠去的三人。
然後,美夕露出了微笑,「朋友…是嗎…」便轉身離去。
神魔
那是一種專吃人心 將人類帶入滅亡 極恐怖的不可思議之生物
不知從何時開始 他們沉睡在黑暗的世界裡
然而 迷失的神魔脫離黑暗
化為人類的模樣混雜在人類之間 在白天與黑夜的間隙蠢蠢欲動
為了將迷失的神魔趕回黑暗 於是有了一位監視者
那就是美麗的吸血姬《美夕》
--沒有人知道她來自何方--
吸血姬美夕
第二話 森林的呼喚
無處可逃的掙扎呻吟。
刺目的日光燈。
持續著無處可逃的掙扎呻吟。
他就趴在桌上一本攤開的書。雙拳緊握,肩膀不停抽動,擰皺的眉頭,佈滿冷汗的緊繃面孔,咬緊的牙根裡持續著無處可逃的掙扎呻吟。
陰冷的熱帶密林,無聲的詭異之聲,緊迫的喘息,撥開層層雜生的叢灌,大吸口氣,四處探望。
走在五顏六色的草木迷宮裡。
驚愣,眼前的叢灌及身後的密林化為影子,瞬間消失。取而代之的天地是另人不舒服的色彩。
斜棍戳地,他又再次驚愣。
握著武器的粗壯手臂,沾上一點舊血跡的深色衣布,原始氣味的古老面具。
他發出害怕的聲音退了幾步。
隨著殘酷的笑聲,面具取了下來。邪惡的眼神及獰笑,但那張臉竟是自己的面孔!
就在他驚愣吸氣之間,那個『自己』握緊長矛,狠狠擲入自己體內。
青白的臉色,眼中只剩害怕,慘叫出心裡所有的恐懼--
--慘叫一聲,好不容易自惡夢中拔出身,椅子晃了一下,心有餘悸地喘了幾口。
打開房門走下樓,客廳裡的鐘擺沉悶地敲響,深夜兩點整。
停步,帶著銳利的眼神轉頭看去,壁燈照下,牆上掛著曾出現在夢中的面具。
流動水聲,在盥洗台前不斷地用冷水潑臉。
吐出放鬆的聲音,扭緊水龍頭。抬起頭來,錯亂地縮小眼瞳,慘叫聲中,鏡子裡的自己仍戴著那張面具--
====
孤噪的鳥鳴,藍天下的白色教室大樓。
「音樂課還突然考試!實在太狡滑了啦!」千里大聲抱怨。
「但是,千里表現得很好啊!」美夕輕聲說著。
由香利及久鈴和一位女同學坐在遠處。
「我是喜歡唱歌,但是古典音樂我可不喜歡!」千里坐了下來,「對了!『索連得』是哪裡?俄羅斯嗎?」
美夕沒有答腔,千里跟著她的目光看去,眨眨眼,「由香利?怎麼了啊?」
由香利手指交錯覆在唇上,眼神凝重,千里走到身旁,由香利抬頭看她,「千里…跟妳介紹一下!」
眼中積滿憂慮的女孩。
「這位是B班的優子,交個朋友吧!」
優子抬頭看看千里,低下頭後仍是眼神憂慮。
站在優子身旁的久鈴說道:「她哥哥得了精神衰弱症。」
「不是的!」優子搖搖頭,雙手摀住臉,「一切都是那張『假面』來到家裡後才發生的!」
「…『假面』…」由香利低語。
久鈴又說道:「會不會是巧合?現在正值大學聯考前夕吧?」
「不、不是的!看了就知道!它真的很詭異!」優子些微地歇斯底里。
「…優子…我知道了!」由香利提高聲音,「也許是想太多了!但是既然妳那麼在意,我就去看看吧!打起精神來!」
「那麼,大家一起去吧!啊…」千里轉頭看美夕,她仍隔著她們一段距離,「美夕,妳不想去嗎?」
美夕搖搖頭,「不,我也想去看看那張假面。」
====
歐式風格的獨立洋房。
「哇--優子家原來是有錢人啊!」千里低呼。
「現在已經不是了啦!」優子及眾人在大門穿越前院的寬道上,「不過聽說祖先好像是大貿易商的樣子,所以房子才會蓋這麼大。到現在我爸爸的自尊心還很高呢!」
神祕詭議的古老面具,兩旁壁燈強烈地照著白光。
優子低著頭,由香利轉身向後看著面具,「原來如此!每天看著這樣的假面,久而久之一定會作惡夢的嘛!」
千里也睜大眼看著面具,「感覺真毛…哪!美夕?」
美夕遠遠地輕倚著對面牆上,「是啊!」
她的表情卻不是那回事,那雙太過沉穩的凝眸。
"…神魔…但是,不是我所熟知的神魔…"
凝視著那張面具,忽然間看到了一片叢林的幽綠世界,美夕吃驚地傾身向前。
「美夕?」千里的喚聲,綠色叢林的幻影消失,「怎麼了?」
「…嗯…沒有!…」美夕退回身。
開門聲,眾人移轉目光。
「哥哥!你回來了啊!」
「嗯!」他簡單地應了優子一聲。
「打擾了!」
「你好!」
「晚安!」
久鈴、由香利、千里分別向他道安。
美夕只是抬頭看著他走過。
手搭在扶欄上,「妳們慢慢聊。」他轉頭看看牆上的面具,走上樓。
「哥哥好像又瘦了…」優子擔憂地低頭。
「妳太操心了啦!」由香利安慰,「再這樣下去,優子妳反而會先累倒的哦!」
再次的開門聲。
「我回來了!」
「辛苦了!親愛的!」
「嗯。」父親將大衣交給母親,拉拉領口,走入客廳。
「你回來了啊!」優子問候。
「有朋友啊?」
「打擾了!」「你好!」「晚安!」
久鈴、由香利、千里同樣地道安。
優子道:「她們對那個假面有興趣!…」
「哦!這麼年輕就對這種東西有興趣?」
「這個是…非洲的東西吧!」久鈴道。
「妳居然認得出來!是那裡的友人送的。」
千里忍不住說道:「但是你不覺得很令人不舒服嗎?」
優子的父親笑了幾聲,「對妳來說大概很難理解吧!但這可是非常貴重的哦!」
久鈴沉著臉,微提高了聲音,「和傳統巫術有關嗎?」
他瞬間變了臉色,「優子是不是說了什麼?即使是曾經使用在儀式上,但那也只是在幾百年前的事了!只不過是迷信而已!」
優子站了起來,「但是自從假面送來以後…哥哥就…」
「妳哥哥又不是膽小的人!」父親的語氣轉凶。
優子微怯,輕微的語調,「但是…哥哥他並不想當醫生…」
父親嘆口氣,「又來了!真是讓人頭痛!」
「那個…對不起!請問為什麼一定要當醫生呢?」由香利忍不住發問。
「因為他有那個能力!不是嗎?」他理所當然地,語畢便轉身走入內室。由香利只得無耐地嘆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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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輛車駛過。四人步行在灰色的柏油路側邊。
「像那位歐吉桑那樣,優子和她哥哥一定透不過氣了!根本無法溝通嘛!」由香利喃喃唸著。
夜晚,回家的路上,只有一旁的路燈明亮著。
「久鈴!」千里問道,「妳剛剛說的那是什麼?」
「巫術儀式嗎?我只是在想那個會不會是曾經使用過,我曾經在書上看過儀式的記載…」
「那麼!假面是被詛咒了嗎?」
「是不是真有其事我也不知道,但那個假面似乎是和催眠術有關的樣子…」
「嗯--!」千里放慢腳步,轉頭向跟在後頭的美夕,「美夕妳覺得呢?」
「我也覺得怪怪的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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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靜的深夜,幽深的古寺,兩旁的一對石獅。
「那麼拉法你曾經見過囉?」
「是的…當我還是西洋神魔的時候…」
死無插嘴,「咦?你曾經是西洋神魔啊?多久以前的事?」
美夕高高坐在鳥居上,拉法一如往常地立於身旁,死無、則坐在美夕膝上。
「你已經忘了吧!哪,拉法!」
死無哼聲撇過頭,「又聯合欺負我了!」
面具下的拉法繼續述說道:「那時候我裝扮成歐洲貴族登上一艘貿易商船,目的是為了擴展西洋神魔在新大陸的勢力而前往勘察……」
青空下張起重重高疊的帆布,偌大的船舶激蕩出水花,渡過蔚藍無際的汪洋大海…
黃色的土地,舞爪蔓延的烈火,殺與被殺的喝喊,不止息的槍聲,侵略者進攻的腳步。
暗夜的火光下,拉法如同真正的貴族穿著精整。人類的士兵拿著長鎗,吼喊著從身旁衝入戰場。
鬱黑森林的一方正燃著滅亡的溫亮煙火。
然而手執鎗枝的縱火者們卻阻在一個戴著面具的巨漢前停滯。﹝這個可不是拉法^^b﹞
「…就在那時他出現了…」
鎗管不斷地射出火光,帶著嗜殺眼神的士兵一個接一個、一鎗接著一鎗,假面巨漢毫無動搖地前弓著身體,面具剛強地將射來的子彈如數擋下。
他握緊長矛,唸著含糊不清的咒語身上泛出紫光,士兵身上也著起紫色的光芒,就如硬木的折朽,體內的精力強被抽出,連武器也無法掌握地痛苦哀嚎。
「退下!」靜站在後的拉法終於開口,說話的同時,士兵身上的詛咒也消失,一一退到他身後,「這傢伙持有魔力!」
拉法將披風甩到背後,「仁兄你的技倆對我是無效的!」
假面巨漢見咒語未在他身上生效,原本漆黑的雙眼忽亮起紫光。
拉法眉間也顯出認真,「仁兄,受死吧!」
腳蹬躍起,假面巨漢的長矛閃著寒光對準拉法衝來--
--手中的利爪才正要伸出--
巨漢吼叫著、長矛刺下!
--瞬忽、側身閃過!帶著必其然的冷笑,毫不留情的利爪擊去--
斗大的盈月前兩個黑色身影飛起,比月亮更明耀的光輝衝出巨漢背脊--
野獸般的鳴叫,面具憑空消失。拉法吐出一絲驚異。
敗者摔落,勝者著地挺立。
以非勝利者的眼光,拉法抿嘴瞥向身後的失敗者,那不過是一具體肌萎縮的老人。
「…自從那次之後假面便不曾出現過。」
耀於稀疏星點的無數細微燈光依附著文明建築一同在黑夜裡綻亮。
「但是在之後,每個人都悲慘地遭到殺害。因此我對於進入新大陸之事提出堅決的反對,因為那張假面所擁有的力量是我們所無法預測的。」
位於視野高闊的鳥居(其實是屋頂……TT),自然的天與人工的地。
聽完拉法的敘述,美夕帶著微笑,「那麼那張假面是衝著拉法你來的嗎?」
「他的想法我也無法了解。或許是在日本有什麼東西吸引它的注意…」
「最近神魔似乎蠢蠢欲動!死無,你有感覺到什麼嗎?」
死無懶懶地向外趴著,帶些賭氣的意味,「我說了也沒用,反正妳只跟他好!」
「別挖苦我嘛!」美夕撫撫牠的頭,死無似乎滿意地笑了笑。
「啊?」死無張開遠見的右眼,「看來那張假面似乎開始行動了哦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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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盞刺亮的路燈。
陰暗的巷道內,牆上某人的影子隨著步伐移動。
假面自柱後探出半邊臉。
一個相當魁梧的男人愉快地哼著歌走在回家的路上。「呃?」他停步,戴著面具、稚少的體型、拿著高爾夫球棒檔在路中。
「你是誰啊?」假面不動聲色,「喂喂!你別搞錯了!你當我是弱女子啊?」
假面舉起球棒,低吼著衝向他揮去,男人側身閃過,落空。男人帶著不悅說道,「什麼啊?一點力氣都沒有!」
假面又回過頭來攻擊。「你給我節制一點--!」說著,男人揮出厚重的一拳!
疼痛的呻吟,面具掉落在地。
「一定是假面的關係!」
「沒那回事!」
「那還有什麼理由?」優子和父親就在病床邊爭吵起來,「哥哥很可能會失手殺人喔!這次多虧對方不計較,以後你打算怎麼辦?」
呻吟著,「浩市!」「哥哥!」躺在床上的浩市稍微清醒過來,母親及優子注意力全關注到他身上。
「…假面…」他一睜開眼便氣若游絲喃喃說著,「…假面沒壞吧?…」
母親心慌,「你在說什麼啊!浩市!」
優子顯得較為鎮定,「沒壞,哥哥。」
「是嗎?那就好…」浩市露出放心的笑容,便又閉眼沉睡。
「到現在你還想說一切都沒事嗎?」優子再也忍受不住,含淚向父親責問,他不得不也露出猶豫的凝重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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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年C組。
「拜託!一定要救哥哥!」已經走投無路,優子只有向朋友訴苦。
由香利頗傷腦筋,「即使妳這麼說…欸!久鈴!妳說怎麼辦?」
「問題比較大的應該是她父親那一邊吧…」
「也對!」由香利嘆口氣,「那種個性的人一定要親眼看見才會信啦!--好吧!」由香利自桌面起身。
「妳要做什麼?」千里問道。
「一起來妳就知道了啦!」說著,由香利已準備動身。
「我也要去嗎?」
「不會強迫妳們來的啦!因為搞不好會有火爆場面喔!」
「怎麼辦?」千里詢求地看向美夕。
「我打算跟去瞧瞧。」美夕輕聲說著,便上前走去。
千里擔心,「耶…?但是…」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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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夜中亮著燈光的歐式洋房。
「我可不相信!」優子的父親頑固地否決。
三人面對優子的父親坐在客廳沙發上,美夕仍靠牆佇立。
由香利說道:「我當然也不是完全相信,但萬一發生什麼事不是不好嗎?您不覺得還是把假面處理掉比較好嗎?」
「真是一派胡言!」他不屑地背向女孩們。
千里一直放不下心,「喂!會不會我們也會變得很奇怪啊?」
在壁爐邊的美夕低著頭,「我想應該沒關係。」忽地轉過頭,鐘擺沉悶地敲響,深夜兩點整。
浩市自樓梯折返走下,「浩市!」父親喚道,眾人皆移過目光來。
浩市來到面具前,伸手取拿,「哥哥!」優子青了臉。
「浩市!別裝神弄鬼的!」父親走近皓市張手朝向那張面具。
面無表情的浩市揮拳對自己的父親,優子驚叫,父親倒撞在牆上。
「讓他清醒一點!」由香利握緊拳頭,浩市轉身向襲來的由香利劈下手刀,驚險躲過,她抬起肘部對他胸口一舂!浩市倒地,由香利微安心地收手。
落在地上的面具,美夕悄悄拾起。
「美夕?」
美夕捧起面具就跑!
「美夕!」
「美夕!妳要去哪裡?」眾人又緊張起來,立即隨後追上,「美夕!」
美夕跑過走道,進入其中一間房間,將門關上。隨後追來的由香利扭動門把,已上鎖,她敲著門板,「美夕,妳怎麼了?美夕--!」
歪聳的枯樹,枝蔓纏繞的光球,紅色的世界。
「這裡是我的世界。」美夕穿著一襲白色和服,「我不會讓你胡來的!你是神魔吧!」
浮在半空中的假面傳出幾聲囁嚅。
「你來做什麼?」假面沒有回應,美夕沉了臉色,「回答我!」
美夕身後,拉法身影映現,「沒用的,美夕!用語言是無法跟它溝通的。」拉法卸下面具露出面孔,提高聲音,「還記得我吧?」
假面的雙眼立即出現反應,野生動物般的吼叫。
無聲的冷哼,「似乎是記得…百年前的帳,今天一次算清吧!」
在紫色靈光照籠下,假面也出現了身體。
假面不知吼嚼著什麼,抓著長矛衝向拉法。
手中亮出一把大鐮,擋開兇猛的一擊。
交手幾回,兵鋒相接。拉法凝重地咬著牙,嘶吼仇恨的傢伙不比以往!
假面瘋狂奔刺而來,拉法騰空躍起,假面趁虛射擲出長矛,深陷入拉法左肩--
「拉法--!」
假面嚕叫著衝跑,美夕手中聚起火燄,「神魔!回到黑闇--!」
熾烈的火柱穿透假面的身軀,被打透的身體又立即復原。
「怎麼會?」
死無跳到肩上,睜開右眼,「美夕!這傢伙的身體只是假像!」
假面的身體裂散開來,彷彿是以那張面具為中心形成的觸手。
「我知道了!死無!」
美夕再次吹起火燄,更強的烈火筆直掃向那張面具。然而,觸手像是有生命的布條死密裹住火燄--熄滅!
「啊!我的火燄失效了!」
「美夕,請妳退開吧!這是--」拉法再次站起,「--我的戰爭!」
握緊長桿,咬牙忍痛地拔出埋在肩裡的矛頭。
假面的觸手向拉法叢刺而來,拉法(粉難看地)避閃過,大喝一聲躍起--
--觸手仍不斷刺來,劃過他的臉頰--
奮力刺入面具,假面的眼神失去氣息。
面頰上的割傷靜靜淌下一道血絲…
假面劈成兩半,幻像所形成的軀體遂告消滅。假面鏘啷落地。
美夕走到拉法身旁,他輕聲說道:「結束了。」
美夕心疼不忍的眼神,「拉法…沒事吧?」伸手輕撫上拉法受傷的臉頰。
拉法以眼神傳遞出感動,「謝謝妳,美夕…」
……
由香利拿起高爾夫球棍,用力一揮,打掉門把,推開門,「美夕!妳沒事吧!」
美夕跟前地上裂成兩半的假面。
美夕轉過頭,微笑著,「我弄壞了!」
眾人驚愣地看著她,由香利微鬆口氣,「美夕…」
堆起火燒毀面具。
「這種東西居然藏有力量!」優子的父親終於不得不承認。
久鈴道:「或許是被施過催眠術的東西吧!」
優子扶著浩市站在火堆前,她看著浩市,「…哥哥…」
浩市含糊應道:「啊…假面已經不存在了…」
美夕又是平常靜謐沉穩的表情。
「這樣應該是不會再發生事情了!」
「是啊!」她無意地輕聲應著由香利。
在火中,面具漸漸崩毀…
美夕的紅空間。
兩個人影,坐姿的美夕及站在身旁的拉法。
「哪!拉法,如何?你覺得是什麼將那個神魔招來的?是那個人的內心嗎?」
「即使如此,那也是我們所無法阻止的。」
「說得也是,那不是我們能干涉的。」
沉靜了一晌。
美夕低語,「…傷還痛嗎?…」
「不會了。」
「拉法…你想回西洋神魔的世界嗎?」
「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囉!美夕!」
「說得也是!」美夕輕靠在拉法身上。
死無攀跳到附近,看到溫存(啊嗄?!^^bb)的兩人,無趣地嘆氣,「啊~~!又是兩人的世界!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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闃黑的房間,只有桌燈的明亮籠照著書桌,浩市趴在桌上安穩地入睡。
抽屜自動拉開--那張假面正放在裡頭…
…郊外山丘樹林間陰暗又寂靜,浩市戴面具走來,前方、憑空出現了另一張相同的假面。
雙方對峙片刻,那張假面低啞地說道:「…把森林…還給我!」
浩市睜大眼,自夢中醒來,微微吐著驚悚的氣息。稍鎮定後,拉開桌面下的抽屜,除了書和筆記外,並沒有什麼面具。
牆上原本掛著面具的地方換上了一幅畫。
浩市走下樓,父親穿著睡袍坐在客廳,闔上報紙,「有事嗎?浩市!」
遲疑了一段時間,浩市下定決心的笑容,「爸爸…關於未來出路的事…」
……
夜景中,彷彿自夢中低吼而出,「把森林…還給我!」
回億隨著時光流逝
染滿了雪碧亞嫻靜的身影
可是 當一卷陳舊的底片出現之時
沉睡在歲月河流深處的激情化成了扭曲的陰影
侵入了沉溺於夢中的人心
次回 吸血姬美夕
褪色的肖像
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比回憶更恐怖
------------ 第二話 雪碧亞的肖像 ------------
第二話是Larvae在TV版中首次露臉
原本在第一話中還只覺得他有點多話 沒想到……
--竟敢叫美夕『退開』--!!!!>_~~~~太……太囂張了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(厭惡Larvae中……)
……再加上那根破壞氣質的鋤…不…鐮刀……-_-b(無言)
戰鬥場面不太精彩 寫起來很費力
不過阿非利卡那場回憶寫起來很過癮^^
~~小蝨虱還是比較喜歡浩大的戰爭場面……是嗎……^^bb
第二話與第一話都探討到『志願』 因家庭因素不得不當老師的柳原與被迫讀考醫學院的浩市…
對於未來 人類一直都在夢想與現實中徘徊(這個在第三話會很殘酷地顯現)
『放棄夢想』這件事 不就是『因為死去所以才活著』
認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 不管怎麼做都是對的--這種想法是很可怕的一件事
因為那是全心全意為對方設想 身為子女很難去責備這樣的父母心
不過要是父母親有這種想法 也就代表把自己的身影投射在子女身上
……自己的遺憾 自己的希望…自己未能完成的事 藉由兒女來重生以達到滿足
把愛子女跟愛自己合而為一了……
沒有誰能代替任何人 即使是多麼微不足道的存在
把未來交給別人來決定 連悔恨的餘地都沒有
只是 能完全實踐夢想的人屬於少數
人會隨著時間改變 心與想法也是 熱情也是 夢想也是
不管是後悔 還是滿足 不管過程與結果如何
自己的人生必需是屬於自己的
(嗯…扯到好遠去了^^bb)
最後那句『把森林還給我!』 是在講環保嗎……^^bb感覺有點凸兀
非洲來的神魔不是語言不通嗎 什麼時後學會人類語言的(這…是在講文化差異嗎^^bbbb)
或者說 神魔也因為人類的關係飄離失所 失去了故鄉……
第二話前半部在Intengral版擴充為『下一個車站』
另外 這集千里有不少話都是關鍵哦 有看到最後一話就知道了^^